【卫聂】山海·织梦人
章九 鬼门·错身过
半月时间足以改变太多，先是秦王暗中驶韩，此番举动着实危险，然危险之中伴随机遇。显然，秦王是希望借此风浪化真龙。
路上自少不得坎坷一番，打的是李斯使韩，实则秦王在其中，而盖聂则身为剑术教师，如若出现定被怀疑秦王与李斯出城，便先行一步，先于官道处等候，待车队出国都数百米才与使者汇合，一道前往韩都新郑。
“听闻盖先生师弟也在韩国。”路上行路总归无味烦闷多余有趣，车队整休时，盖聂于湖边灌水。却见李斯前来，站在一旁询问纵横一脉之事“虽有冒犯，但斯对纵横一脉还是有所知晓。”一脉两弟子，以乱世为局，角逐出鬼谷继承之人，也是鬼谷先生。
“李斯先生无需担心。”盖聂心下自然知晓对方担忧是何，以鬼谷俩弟子不死不休习性来看，两人对上自然麻烦。他们此番使韩，还是为了韩非而前去。偏生师弟与韩非关系不错，若是因师门而导致目的不成，的确让人头痛。“他与我，皆知何为轻重。”
更何况，盖聂心神并不在此处，而是在于山海。之前穷奇使出现，说了鬼门之事，那是白泽职责所在，盖聂自然不可推脱。但如今人在宫外，暗箭难防，辅佐秦王是盖聂自己选择，定不会让秦王在宫外出事。可他非是仙神，难以分身去顾。
“如此，是斯打扰先生。”李斯见盖聂不欲多谈，也没有继续开口，而是颔首离开。留着盖聂一人，站在湖边。
入夜，车队原地停下休息，营地处燃起篝火。盖聂倚靠树干，双臂抱剑，暗自警惕着黑夜可能出现的任意威胁。
他垂眸正想事情，突感外边寂静非常，下意识抬臂欲攻击，而穷奇却恰好撕裂空间，落入这灰雾组建的空间之中。
“小白泽的警惕性可真是厉害。”穷奇笑眯眯夸赞，盖聂朝她微微颔首，对于穷奇出现并不敢意外。
“若在下这般离开，定会造成麻烦。”此时秦王还未入睡，若突然传召他，也是麻烦一件。盖聂心中略头疼此事，岂料穷奇早有准备。
“小白泽果然还小啊。”穷奇语气带着点叹息，类似于小孩子太过耿直，不会玩心眼这些。实在让盖聂心中无言，他非是不会玩心眼，鬼谷弟子对天下局势掌握，纵然盖聂看似不懂般，实则心中早有成算。可如今，他想求完美之法，却分身乏术。
终是盖聂小觑了山海之人，毕竟他虽被冠以白泽使，却无传承到修炼记忆，至今依旧是流血凡人罢了。穷奇却是不怪，毕竟兽相未曾回归，盖聂人相纵然可使白泽之力，但到底尚幼，不比当年灵首时期。更何况，盖聂这人类躯体不比兽相，无法承载太多记忆。白泽全知天赋虽有，但必须去筛选信息才可得到。
穷奇的确有法子，用了傀儡代替盖聂，只需放入必备之物，再灌入记忆，对方一言一行同盖聂无二。
“这是混沌炼制的无相傀儡，等你恢复后，他自会赠你一只。”穷奇倒是无所谓说道，伸手一拽盖聂手臂，竟御风而起，片刻间便落韩都暗巷内。
任何繁华富饶皆有暗面，有富饶定有穷困。出现此处是穷奇已感知四下无人，盖聂也不奇怪，他这身份，出现在韩国也是麻烦。想着，穷奇掏出两副面具，递给盖聂一副。
“中元节，自是要逛逛。”穷奇轻笑，面上带着驱鬼的狰狞面具，面具青面獠牙，隐约是虎面，是中元用来驱鬼之物。
盖聂倒也没说什么，附在面上。他身上衣物也有变化，之前赶路多以劲装，如今锦衣之下，倒与王孙公子并无不同。
两人皆是一身锦衣，融入闹市之中无人发觉，虽说盖聂心中奇怪，为何对方要来闹市，但他作为陪客却什么也没多说。
“人类总有稀奇古怪的点子。”穷奇说道，她带着面具，步履轻快的带着盖聂于人群之中行走。话语一字不漏传入盖聂耳边，与此同时，他们看到的是喧闹“小白泽为什么不问我，为何带你逛夜市。”
“你若想要解释，我自是听。”盖聂于脑海之中回复对方，却听到一声轻笑。
“和人类待久了，所以思虑变得多了。”穷奇对于人类的感情很复杂，她不算多讨厌，也不算多喜欢，毕竟这个种族的骗子太多了。“不过，小白泽现在无需知道这些，你只需要知晓等会你我二人要穿行的道路。”
这条闹市，亦是一条接引亡灵的引魂路，蜉蝣魂魄懵懵懂懂依照本能前来，穿行过繁华之后，直至鬼门关。
盖聂应了一声，他心中清楚对方不欲告诉他深意，包括织梦也有事情瞒着他，但能偶尔做不知便不知罢了。知晓太多，对于自己不是一件好事。
“小白泽真聪明。”穷奇似是而非的感叹，直到来到鬼门处。鬼门实则在郊外，只是两人从一方城门去了另外一方城门，穷奇似乎心情很好，站在荒芜的郊外对盖聂挤眉弄眼道“我其实在挑衅一个人。”
“嗯？”盖聂奇怪，却听对方打哑谜道。
“小白泽不需知道。”
烛阴之力并非那般容易收回，便是现在卫庄，也看看收回一缕。加上要彻底驯服掌握，其过程漫长，非一蹴而就。即使如此，在感应白泽气息这事上，卫庄却是轻车熟路。
碍于对白泽的了解，也是当年的相处情谊。在白泽降临新郑时，卫庄便有了感觉。只是对方并非冲着他而来，于是乎气息中断于闹市。对方的气息本来寡淡，再进入人声鼎沸，人气旺盛之处，纵然是卫庄想要得到他的信息也难。
对方来此因为何事，离开九幽之地，卫庄不甚清楚。只是织梦先前给下信息，想来这人是出了事端，卫庄欲冒险前往，虽有风险，但其中利益对卫庄而言最大。
织梦与说书人正站在门扉处，大门向两半敞开。门中黝黑，慑人魂魄，而门内恶鬼欲往外而去。
“来晚了一些。”穷奇懒洋洋的看向织梦，说完便直接走到门外一侧，从腰间抽出长刀直接插在地面，双眼瞳仁顿时幻化为竖瞳，穷奇虚像钻出头顶，发出一声怒吼，将恶鬼全部逼入门中。
盖聂下意识站在另外一边，白泽之影顿时冒出，巨影趴在地面，似小睡般闭目。
织梦见这模样，倒也没说什么，她持着引魂灯，照亮鬼门之路。而说书则摆了一书摊，若有执念太深魂魄，先在上留名。
乱世多亡魂，若是遇到执念怨念极深的亡魂，不妥善处理便会化为恶鬼，危害一方。中元鬼节之时，这种亡灵不在少数，若受到有心人的利用，则更加麻烦。
山海维护天道循环，这是灵存在的意义。
此时，青灯与前引路，门口开一人宽道。青石铺路，延伸至无尽黑暗之中。那门就像是饕餮的巨口，无止境的将鬼魂吞入进去，不知里面发生何事。
盖聂的目光放在这些蜉蝣魂魄之上，魂魄或是褴褛，或是身着华服，可化为魂魄之后便再无前世记忆，懵懂而无依。
突然，盖聂感觉阴气涌动，下意识出手时。耳边却听墨栩说道“小白泽，你在此镇守。”说罢，人影消失不见。
“嘭！”沉闷的声音响起，却是队伍之中出了些骚动，很快就停止，而下一刻穷奇便出现在盖聂对面，神色淡然。
盖聂略感心惊，对方实力果然比交手时更强，而先前则是训练自己罢了。
“小白泽，怎么也想试试执念太深的体验？”许是见盖聂发呆，穷奇出言调侃。
“穷奇使大人不怕教坏白虎使大人？”说书突然轻笑，他一身布巾青衫，看似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。此刻，他放下手指笔墨，对盖聂一拱手“在下说书人，见过白泽使大人。某于黄泉说书，大人若感兴趣可前来小坐。”
织梦略微蹙眉，本想打断说书人玩笑之语，却感觉烛九阴的气息到来。对方是刻意前来，竟毫不收敛，但如今白泽大人的状况定不能暴露。
“啧。”时已至中后期，盖聂实力虽未恢复，但镇守不难。穷奇舔舔唇角，和织梦对视一眼，便就离开。“我去玩玩，马上就回来。”
卫庄向鬼门的方向走近，半路却一道刀气所拦下。侧过身体躲过攻击，卫庄冷冷看向来人，那刀气成煞，将卫庄的半缕银发削去。甚至在地上留下一道不可磨灭的刀痕，而拿刀是一个黑衣少女。
“烛九阴啊~”漫不经心的嗓音响起，少女抬起头，一双兽瞳带着择人而噬的味道。下一刻手中的长刀向卫庄攻击过去，她的打法是大开大合，十分勇猛，颇有几分至人于死地的味道。
卫庄也不迟疑，抽出鲨齿，剑刃与刀刃碰撞发出火花。在黑夜之中显得格外的耀眼，少女兴奋的瞳孔一缩，兽瞳化为针状。
对方是刻意阻拦自己和白泽见面，卫庄眯起眼睛，颇有几分危险。
“山海十二使。”卫庄嗤笑出声，若是他全部恢复，除了混沌与青龙能阻他一二，面前穷奇根本不是他的对手。“不过如此。”
“看来烛阴这百万年是傻了，若是你全然恢复，我且惧你几分。可是现在，你前去不得。”穷奇挑眉看向来人，她轻啧一声，阻拦烛阴前路。
“滚。”卫庄龙目冷睨面前少女，却如面前穷奇所说，他尚离不开对方的缠斗。
“虽说对你不公平，但，灵首不是你想见便可见的。”穷奇横刀直指，咧嘴之下更有几分战意。
“这是你们灵首大人的意思？”卫庄则是收了鲨齿，藏在袖子之中的拳头握紧，挑眉看向面前少女。
穷奇却是不答，反倒是嗤笑一声道“烛阴，你心中很清楚。”
“清楚？”卫庄言语带着讥讽，清楚对方一口一个好友，到烛阴我留你不得？那个冷漠凉薄的男人，无情的让人发恨！莫不成，对方还心中有愧疚，不敢见自己？卫庄嗤笑一声“十二使，你们太高估你们灵首大人的温柔。”
“言尽于此，好自为之。”穷奇不欲多说，化为黑雾散去。
卫庄站在原地未动，对方算准时间，即使他前往鬼门处，怕是人已消失。
“白泽，你是在惧我么。”卫庄低低笑起，却丝毫不掩饰笑声中的恶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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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让两人见面原因很简单
——这种情况下见面，小庄武力值未恢复，为了保全灵首的情况下，山海对小庄下手不是不可能的。
就算卫庄下手，真掳走师哥，师哥全然不知自己做过什么，来个xxpaly对双方都不公平
